大概十分钟后,我们到了麓湖中学。
校门口没半个人影,车也没停几辆,故透过车窗,我将通向教学楼的一段路一望到头。
最夺人眼球的要数那两棵参天老树了,一左一右伫立在校门后方,铜枝铁干直插云霄,苍翠的枝叶重叠交错,仿佛要顶破穹顶。再往里一点,就见石子路的两侧种满了花草,长得葱郁,万绿中一点惹眼的红。路的尽头,镇着一块嶙峋怪石。上面刻了一个大大的“诚”字,字是绛红的,在青灰的底下很是显眼。
五个月前我刚来过这里,那次是去参加保送班筛选考试的。我趁着那次机会把麓湖中学逛了一圈。这回再见此处,我还是同样的感受——
漂亮吧。
嗯,真的挺漂亮的。
但是。
在这漂亮的背景之下,我却看到了,不该看到的东西。
到处都有它们的身影,它们爬得遍地都是。有的爬得快,有的像条虫似的缓慢地蠕动着。我看不见它们的脸,或许它们根本就没有脸,我只能看见它们身上一条惨白惨白的披风,还有比身子还长一截的乌黑秀发。
在平凡而废柴的外表下,我藏了一个惊天的秘密。
其实——
我是一个——
谜样的——
通灵少年。
没错,通灵少年。
十岁前的人生还是平安的,十岁之后,我莫名其妙就能看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,天知道我的死鱼眼怎么会基因突变变异成阴阳眼。
一开始,我又怕又恨,常常跳到床底下捂头躲着,而在无数次通灵经历后,我发现了关键的一点:一直是我单方面看见了它们。我们之间隔了一层单向玻璃,它们看不见我,而我的权利,也仅限于“看见”而已。我有次还作死地凑过去戳了一下,结果,并没有想象中的柔软触感。
虽然对此我早就见怪不怪,但我还是不禁感叹:麓湖中学阴气之重果然名不虚传。我真没见过这么集中的“人”。不过说来也奇怪,上次来这里时只是偶尔冒出一两只的程度,远远没现在那么多得吓人。
虽然踩一下也没什么关系,但就是心里不舒服。总觉得哪里,怪怪的。
一眼望去,白花花一片……
等车熄了火,我拿了自己那几包行李,匆匆下车。
“逸帘姐,再见。”
扯直了背带,我朝车窗挥了挥手,又说:“今天多谢你了。”
没人答应,因为逸帘姐也下了车。
反手碰住车门后,她捋起散乱青丝,又往后一甩,垂在脸颊的碎发纷纷扬扬落在肩头。一气呵成,这一系列动作迅猛又潇洒,颇有女中豪杰的气势。
“我陪你进去。”
逸帘姐的话是一道通知,通知是上级下发的,是不容我拒绝的。我知道她是个十足的爽快人,看不惯人别别扭扭,而且从我自身出发,一个人拎那么多行李,又要走那么长的路,恐怕还没到寝室,就要倒在半路上了。
我没有多推辞。
“那麻烦你了。”
我分了她一个不那么鼓鼓囊囊的包,就往校门走去。逸帘姐就跟在我后头东奔西走,矮矮的鞋跟有力地踩在地上,传来了整齐的“踏踏”声。一路走去,她全踩在“人”身上,一脚一个准。我又发现,被她踩到的“人”,连声惨叫都没喊出来,顿时就化成了灰烬。
莫非,是她阳气太重?
校园里空落得很,除了我和逸帘姐,再也没别人了——地上的那些除外,不过它们也称不上真正的人类吧。不过,也因为这一点,在我按流程领各种东西的时候,没有一个人挡在我前边,也落得轻松。
说来好笑,竟有那么一只“人”横身挂在树梢上,鲤鱼打挺扑腾个不停,但就是掉不下来,像是被卡住了,看着好可怜。而我,差一点就笑出了声。
我去体育馆领军训用的迷彩服。负责发放的老伯接过我的单子,随手拿了一套衣服。他刚要递给我,抬头打量了我一会儿,又把手里的扔了回去,找了套小一号的给我。
刚走出体育馆,逸帘姐就问我:“怎么了?”
逸帘姐站在门口等我,所以不知道刚才的那段小插曲。透过我毫无表情的脸,她居然能察觉到我的不悦,不得不说,她的观察能力真是可怕。这是哪门子的推理法?微表情,还是演绎法?
“没有。”
惊叹归惊叹,我嘴上还是这样回答的。我太习惯把自己分成表里两个性格了,心里可以尽情吐槽话痨,但这副皮,一定要高冷孤僻,生人勿近,熟人勿扰。
被别人发现了真实的自己,是我一直不敢想象的事情。
一边走,一边静静地看手里的迷彩服。外套、长裤、帽子一般绿,还有一条小皮鞭。碧天上阴郁散尽,阳光一缕一缕从树梢流淌,流着地上,晕开一片灿烂的金黄。低头,我正走着的路上冒出了斑斑光点,我才发现那些“人”都不见了,或者说,是我又看不见了。
绿叶摇曳,斑斑光点也摇曳。多美的景色。
第一时间,我想到了“小孔成像”。
真够煞风景的,我自己都这么觉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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